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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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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學校的通訊錄在, 周福生派去的大劉, 很快就找到了沈若汐和陳素玲母女二人的住所。

按了好幾分鐘門鈴都沒人開門, 大劉煩躁地在門上踢了幾腳:

“他|媽的!不會是躲起來了吧!”

來之前他打電話就一直是暫時無法接通,換了好幾個號碼,還是一樣,他頓時意識到, 對方是把所有陌生號碼來電都拉黑了的。

“說不定人就在家裏,只是不肯出來而已。劉哥, 讓我來試試。”一個黃毛馬仔殷勤地上前表現。

他擡起腳就往門上猛踢, 門被踢得震天響。

很快, 隔壁鄰居大媽被吵得受不了, 打開門探出個頭來,兇巴巴地對著幾人吼道:

“敲個門能不能文明點?要吵死人是不是?”

待一看清幾人的體型和很不好惹的氣場, 氣勢頓時就弱下來了,“她家人不在, 買菜去了!”

說完,就趕緊關上了門。

沒多一會,樓梯口傳來響動,一個有些微胖的中年婦女提著菜走上來了。

見到自家門口站了五個身上有紋身的彪形大漢, 她的腳步有些猶豫。

“這位大姐, 你就是高三八班沈若汐的家長?”大劉走上前去, 滿臉橫肉的臉上硬擠出了些和氣的笑容。

“你們是?”

“關於昨天沈若汐同學在學校和我們大小姐發生誤會這件事,我們想跟你們打個商量。”

陳素玲滿臉茫然,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。

她不會上網, 平時的娛樂活動就是看看電視,因此盡管微博上蓉城一中校園淩霸事件鬧得轟轟烈烈,她卻對此一無所知。

“你們要商量什麽?”她不動聲色地問道。

“你也知道,現在網上說得很不好聽。我們周家是大企業,肯定要註意影響。你們呢,只要在有媒體來采訪的時候,管好自己的嘴巴,配合我們的新聞,說是沈若汐同學和我們大小姐發生沖突,把大小姐打成重傷才被學校開除的。簽了這張聲明書,這十萬塊錢就是你們的了。”

沈若汐是未成年人,因此這張聲明由家長簽署也是一樣的效果。

大劉從馬仔的文件袋裏拿出一張聲明書,遞給陳素玲,又拿起手裏的一大疊粉紅票子晃了晃。

“你說什麽?我們汐汐被學校開除了?”陳素玲只抓住了一件事,不由得腳下一軟。

在她們那個年代的人看來,學生被學校開除,就如同天塌了一樣。

“看來大姐還不知道啊。”大劉眼中精光一閃,他拿出筆遞給陳素玲,“呵呵,不知道沒關系,也不是什麽大事,簽了這張聲明書,十萬塊錢就是你們的了。”

陳素玲雖然一直被沈建軍困在家裏,沒什麽見識,人卻不傻。她拿著那張紙一目三行一掃,那聲明書赫然寫著:

“關於網上蓉城一中校園欺淩視頻,被打學生並非我本人。微博所描述的被開除一事原因也純屬曲解。我被開除,是因為和周蓉蓉同學發生口角,升級為肢體沖突,不慎將周蓉蓉同學打成重傷。此事純屬我咎由自取,在此我對周蓉蓉同學深表歉意,也請媒體和社會各界不要曲意解讀!特此聲明。”

這些人一看就來歷不小,如果真如聲明書上所寫,他們怎麽可能還倒給自己家送錢?

那麽……她的汐汐竟然在學校被人打了?現在還因為和打她的人發生沖突,被學校開除了?

意識到這些,陳素玲心痛不已,汐汐竟然在學校受了這麽多委屈,那傻孩子,回到家裏竟然什麽也不說!對女兒的疼惜,讓她暫時忘記了,沈若汐現在已經有了非凡的本事。

“我不會簽的,你們走吧!”

她的面色驟然變得冷淡起來。

“大姐,周家是誠心和你們和解,才願意出這個錢,你們可別不識好歹啊!”大劉擋住了陳素玲的去路,威脅道。

“不簽就是不簽!你們再不走我報警了!”陳素玲雖然心裏害怕,還是不客氣地道。

“看來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!今天這字,你不簽也得簽!”大劉目光兇狠,對幾個馬仔一使眼色。

陳素玲害怕地往後退。正在此時,樓梯口又響起了奔跑的腳步聲。

一個漂亮而有些瘦弱的女孩,很快沖了上來,她面色凜然地盯著幾個彪形大漢:

“你們是什麽人?要對我媽做什麽?”

“汐汐!”看到沈若汐,陳素玲心裏瞬間有了安全感。

“原來你就是沈若汐同學,回來得正好,這份聲明書你把它簽了!”大劉拿著聲明書朝沈若汐走來。

沈若汐擔心陳素玲的安全,昨天已經在她身上施加了一張監控符,剛才正是在監控符上看到有人上門來找麻煩,這才以最快速度趕回了家裏。

“什麽聲明書?”

雖然已經在監控符裏看到了是怎麽回事,她還是明知故問道。

踏上樓梯之前,她就打開了手機攝像功能。周家送上門來的把柄,不要白不用啊,說不定後面用得上呢。

大劉將聲明的主要內容說了一遍,然後盛氣淩人地道:

“沈若汐,周家什麽背景你在學校應該也聽說過,這次的事情,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們的要求,那也就算了,你學籍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再想辦法。”

“要是我不配合呢?”

“不配合,哼,那我就保管叫你們家就永無寧日!周家的手段,你一個小姑娘是不會想嘗試的!”說著,他就兇神惡煞地將聲明書扔給了沈若汐。

沈若汐將手機一按,停止了攝像,不置可否地道:

“五分鐘前我已經報警了,要不要走你們隨意。”

才出了丐幫案,蓉市警方正是皮緊的時候,沈若汐的事情在微博上鬧得這麽大,就算他們有心收買警局,恐怕也沒人敢接。

大劉想到這一層,惡狠狠地瞪了陳素玲母女一眼:

“你們給我等著!”

然後就急匆匆地帶著幾個馬仔下樓去了。

回到屋裏,關上門,陳素玲依然驚魂未定。

“汐汐,你真的報警了嗎?”

有警|察介入,對於普通人來說,還是會有安全感一點。

“沒,嚇唬他們呢。”沈若汐拉著陳素玲的手在沙發上坐下,緩慢地輸入一絲絲柔和的靈氣安撫她。

在對方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,她不能動手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。

但目前她也不想直接和警方打交道的,自己親自去警局做筆錄什麽的,能免則免。

“學校裏的事情,怕您擔心,就暫時沒跟您說。學籍您盡管放心,我有辦法解決。”

既然陳素玲已經從周家派來的人嘴裏知道了,那她也沒必要再隱瞞。

聽沈若汐給她講了些微博上的輿論運作,陳素玲聽得雲裏霧裏:

“這能成嗎?”

蓉市一中可是名校,能因為網絡上的人罵幾句就更改決定嗎?

“當然能,蓉市公安局副局長就是這樣被弄下臺的啊。”為了取信於陳素玲,沈若汐又跟她講了幾句前段時間的蓉市丐幫案。

不過她沒提那一切全是自己在幕後做推手。知道太多,對陳素玲這樣一個普通人並沒有好處。

陳素玲雖然沒怎麽聽懂什麽微博,官微,熱搜,但還是明白,上面對於群眾輿論的重視。心裏感嘆,自己對時代的新產物了解得實在太少,已經與社會脫軌了。

想著女兒如今那一身令人不可思議的本事,她終於放下心來。

沈若汐這邊給張星睿打了電話,讓他給她安排一個住處,安全性和保密性要好。

“媽,我讓我朋友給您找了個住處,這幾天您就暫時去那邊住著,等我把事情解決了再回這裏。”

這套房子的地址已經讓周家知道了,而她又不能時刻守在陳素玲身邊,所以,在解決周家之前,還是先讓陳素玲避一避為好。

今天這一出,給沈若汐提了個醒。

不把周家徹底打垮,她恐怕還真是永無寧日了。

老師們沒有學生那麽清閑,逮著機會就刷微博,因此,蓉市一中校長梁衛國得知這件事的時候,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了,趕緊召集了一幫校領導開緊急會議。

“開除學籍!誰批準的,啊?”梁衛國拍著桌子,唾沫橫飛,情緒十分激動。

戴著金邊眼鏡外表看著很斯文的教務處主任李愛民站了出來:

“晨宇地產的總裁夫人親自打了電話來,她女兒又受了傷,我們也不能不應她的要求啊。晨宇的背景在那裏,誰敢得罪。”

可誰能想到,審批文件還沒遞到校長那裏,網上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。

“不過,這件事我們也沒必要這麽著急上火,晨宇那邊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。”

事已至此,蓉市一中已經進退維谷。只能裝聾作啞,暫時觀望。

對於媒體打來的電話,他們統一了口徑,一律以還在調查做答覆。

如今最焦慮的,是八班班主任向文成。

校長辦公室的門一開,他就拉住了走出來的李愛民:

“主任,會上怎麽說啊?”

微博上的言論他都看了,學校這邊一個頂不住,他就要成為頭號犧牲品。

“向老師,你也別著急,這事呢,主要還是看晨宇那邊能不能把事情擺平。”如果晨宇能扭轉輿論風向,那學校的處罰就是正當的,除了被開除的沈若汐,誰都不會有事。

這話說了跟沒說一個樣。

向文成臉色陰霾,走進了八班的教室:

“網上的視頻和微博,到底是誰發的?這時候主動承認,學校還可以既往不咎,如果被學校查到,肯定是要受處罰的!”

高三八班的同學全都噤若寒蟬,彼此暗暗打量著,都在猜測著到底是誰這麽大膽,敢撚虎須。但顯然,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。

沒有人站出來。

“最後一次機會!”

向文成惡狠狠地盯著他們,已經完全失去了為人師表最後的風度。

他的種種行為,越發激發了學生們的不滿。一部分膽子大的男生已經暗自打算著,一下課就開小號去頂微博。為可憐的沈若汐助一臂之力,也快點把這個惡心的班主任弄下臺。

然而,快到中午的時候,輿論風向漸漸有了新的變化。

幾家不大不小的網站,發布了新聞稿,稱“塗鴉少年”發布的微博內容純屬造謠誹謗,那一段最挑動人們怒火的視頻,其實是幾個學生在排練舞臺劇,並沒有真打。這樣一來,同學和老師不去阻止就說得通了。

而被開除的小X與視頻中所謂受害者根本不是同一人。新聞稿將視頻截圖和沈若汐現在的照片進行了對比,得出結論兩人長相完全不像。

新聞中還說,小X之所以被開除,完全是罪有應得。她和晨宇地產的大小姐R發生口角,沖突升級,對R造成了嚴重的人身傷害。其後附上周蓉蓉鼻子和嘴巴上的傷口局部照片,並且附上了蓉市第三人民醫院的傷情診斷書。

好幾個微博大V也轉發了這些新聞稿。

加上一些刻意引導,義憤填膺的網民們,有一部分漸漸開始動搖。

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帶節奏了,你弱你有理,難道就不管是非和真相了嗎?

沈若汐刷新著話題的最新動態,心中冷笑,編得還挺像那麽回事。

不過,早上周家那幾個人帶著聲明書一來,她就料到他們可能會有相關的舉動了,這麽長一段時間,足夠她準備好新的炒作攻勢了。

一個小時後,又一個微博小號發布了一條微博:

@看清人心:周家真是欺人太甚!看了剛才的新聞,作為高三八班的一員,我不得不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,被打女生確實是小X,女大十八變很正常,小X只是暑假變白變胖了些而已,五官什麽的還是能看得出原來的底子。(附對比圖)這一點,高三八班的所有同學都可以做證。

至於說是排話劇的,你們感受一下視頻中的力道,那麽明顯的單方面毆打還洗得了?

那個傷情鑒定就更可笑。你們編造這種扭曲事實的新聞時,有沒有想到,當時有人偷拍了視頻?(附視頻)大家看清楚,從頭到尾,小X都沒碰到過圍毆她的三個人一根手指頭。她們所謂的被打傷,全都是自己撞出來的!

難道就因為家裏沒錢,連挨打時躲的權利都沒有了嗎?

這條微博一出,再加上一些自稱高三八班學生的評論,將網友們的憤怒再次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。

“有錢可真好!多方便作惡!如果不是這名同學勇敢地站出來揭穿真相,廣大網友必然就被那些新聞誤導了。不敢想象,可憐的小X將因此遭受多大的絕望和傷害!”

“晨宇地產真是太可惡了!對一個孩子這麽趕盡殺絕,以後堅決抵制晨宇的任何樓盤!”

“蓉市一中可真是裝得一手好死,現在都還在調查,不做任何回應!該被開除的到底是誰,你們還要繼續選擇性失明?”

“必須開除R和她那幾個跟班!還有那個完全不配為人師表的禽獸班主任,必須受到懲罰!”

強烈的輿論壓力之下,蜀省教育廳,蓉市教育局迅速采取了行動。

第二天中午,蓉市教育局官微發表了聲明。

@蓉市教育局V:對於蓉市一中校園淩霸案,經調查,網絡視頻屬實。針對受害人沈某某受到的不公正待遇,施虐者周某某,陳某某,趙某某等人長期對受害人沈某某進行欺淩毆打,對其身心造成嚴重傷害,社會影響也極其惡劣。現根據《治理校園淩霸專項規定》對周某某,陳某某,趙某某等人做出開除學籍處分。

該班級班主任向文成,平日縱容欺淩,對家境普通的學生進行差別待遇,未盡師長應盡職責,嚴重瀆職,造成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,現對其做出吊銷教師從業資格處分。蓉市一中校長梁衛國,教務處主任李愛民,監管失職,分別給予一次記大過處分。

受害人沈某某,因其在蓉市一中長期遭受欺淩,身心受到嚴重傷害,現已由蓉市八中進行援助接收。

此微博一出,網友們直呼大快人心。而蓉市八中體貼的行為,也讓這所蓉市首屈一指的名校,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高度讚揚。

他們並不知道,轉學其實是沈若汐主動跟教育局提的。

雖然輿論炒作她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面,但給蓉市一中帶來了這麽大|麻煩,還讓兩位主要領導被記了大過,她難保不會被遷怒。

所以,為了以後的日子過得舒心點,她毅然決定趁著輿論勢頭,提出轉學。

雖然說是被開除學籍,但手續還沒走完,她的學籍依然是正常狀態的,由教育局出面,她很是順利就轉入了蓉市八中。

並且,以需要進行心理治療為由,她向八中申請了每月只參加月考,其餘時間在家自主學習。

反正都已經是高三,沒有新的課程,而沈若汐又是特殊生源,八中領導痛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。

雖然有些小波折,但這次校園沖突竟然意外地讓她不經過月考轉班,就順利地擺脫了被高中課業束縛的窘境,沈若汐對此表示十分滿意。

而周蓉蓉,明明可以順順利利地轉入錦城名校,追隨張松廷的腳步,卻因為這樣一次意外,被開除了學籍,簡直是奇恥大辱。從此更加恨毒了沈若汐。

“我現在只想砍了她的手腳,劃花她的臉!”周蓉蓉咬牙切齒地道,然後催促自己的母親打電話幫她叫人收拾沈若汐。

她之前自己請的人不靠譜,那麽點小事都做不好,錢拿走了,人卻再也找不到。

“寶貝兒,現在風頭正緊呢,她一出事咱們家不就是最大嫌疑人麽?你乖乖的,咱們先等幾天。”蔣蘭英安撫道。

他們家雖然有黑道背景,豢養打手,常做一些踩在灰色邊緣的事情,可到底不是真正的黑社會,還是需要有所顧忌的。

此時的母女兩人絕對沒想到,她們會連整個周家一起先被沈若汐給收拾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忘記說一件事,有時候淩晨兩點會看到更新,那是在蹭玄學,不是正常更新哦。

今天很粗長吧?哈哈,最近想發憤圖強,爭取六千往上,小仙女們給我力量吧啦啦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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